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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于2019年的灯具品牌“雅故”，以其简约而精致的设计在原本原创意识淡薄的韩国灯具业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它是中小企业主与设计师合作的结晶，支撑在其背后的是乙支路独特的产业生态系统。

位于乙支路大林商街3层的雅故展厅。雅故于2019年在巴黎时尚家居设计展上首次亮相，由拥有30年灯具销售经验的李雨福（现任总裁）和来自斯德哥尔摩的设计师柳和成共同创立。
flock工作室提供，摄影：纹理之上的纹理

自2013年以来，首尔市政府一直在努力保护首尔市的现代和当代文化遗产，将那些未能正式注册为“文化遗产”、但值得传承给后代的文化财富指定为“首尔未来遗产”。乙支路灯具街正是其中之一。在乙支路3街和4街之间，大约有200家灯具店云集其中。在这些林林总总的灯具店中，许多老店的店龄已经超过了30年。

灯具与家具、工具、机械、缝纫、印刷、雕刻、瓷砖等行业共同构成乙支路特色产业。这里的灯具业兴起于20世纪60年代，在70、80年代进入全盛时期。90年代初，首尔周边开始兴建多个卫星城市，大量的高层公寓、4层以下低矮公寓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市场上对灯具的需求也随之猛增。90年代以后，韩国公众对室内装修、装饰领域的兴趣越来越高，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乙支路一带购买灯具，以便按照自己的品味装饰自己的家。

有韩国灯具业“新里程碑”之称的“雅故”（AGO），正是诞生于乙支路那积淀了数十年之久的产业生态系统之中。

危机意识

现代照明总裁李雨福是一位在乙支路上拥有30年灯具销售经验的资深业内人士。位于斯德哥尔摩的设计工作室——“BYMARS”的柳和成是一位兼具远大理想和细致执行力的设计师。2017年，两人通过“by乙支路”项目结缘。

“事实上，我对乙支路灯具业山寨品泛滥的情况是持批判态度的，非常希望可以跟相关人员一起解决这个问题。这就是我为‘by乙支路’项目提供支持的原因。”

诚然，乙支路灯具业一直是城区产业不可或缺的重要构成，但正如柳和成所言，这条街上一直存在着销售山寨产品的问题。乙支路灯具市场今非昔比的部分原因是人们可以通过互联网购买到价格低廉的海外产品，但另一个无法忽视的现实是，随着审美意趣的提高，人们逐渐对山寨产品失去了兴趣。在这样的背景下，商家们协商成立了韩国照明经销合作协会，并成功推出联合品牌——“爱绿士（ALLUX）”，以提高乙支路灯具的产品和服务质量。

首尔各区政府也在维护乙支路的盛名以及实现其重新崛起方面作出了非常积极的努力。“乙支路，光明之路”这一由中区区政府和首尔设计财团共同主办的活动就是这些努力的起点。该活动始于2015年，通过灯具展览、文艺演出、乙支路观光等方式，向公众大力宣传和推广乙支路的灯具业。

此后，中区区政府与首尔设计财团又于2017年联合推出“by乙支路”项目，帮助乙支路的灯具企业和设计师联手，共同开发品牌产品。当时共有8个团队参与该项目，其中有3个团队的产品参加了次年欧洲最大的巴黎时尚家居设计展。2018年和2019年分别有11个和10个团队参与该项目，都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果。

李雨福从这个项目中看到了克服危机的新的可能性。他向柳和成提出了合作建议，期待通过两人的共同努力，让乙支路的整个灯具业焕然一新。于是，志趣相投的两个人创建了一个全新的灯具品牌——“雅故”，意为“故交老友”。

雅故在2021年首尔家居设计节上用砖块、木料、金属等可以重复使用的建筑材料搭建朴素的展台，展出小巷、气球等系列的升级版及各种新产品，彰显其一贯的设计风格。
ⓒ 雅故

简洁的设计

2019年面市的“雅故”是极为少有的将造型放在首位的韩国国产灯具品牌。凭借大胆的造型、色彩和流畅的曲线，“雅故”的设计在韩国灯具市场掀起了一股新浪潮。继2019年在巴黎时尚家居设计展上首次亮相之后，“雅故”又在2020年的斯德哥尔摩国际家具及灯饰展览会上参展。同年，其“马戏团（Cirkus）”系列灯具斩获卷宗（Wallpaper）设计大奖“最佳晚宴宾客”奖。由此可见，“雅故”的设计和质量首先在国际上获得了高度认可。

无论是酷似糯米糕被手指轻轻按压的糯米糕灯，还是极具未来感的宇宙飞船灯，抑或是可以自由调节光线照射方向的吊灯，“雅故”出品的每一件灯具都在试图用设计传达一个信息：灯具可以带给人们的价值绝不仅限于照亮一方空间之类的功能性用途。在这一点上，担任艺术总监的柳和成发挥了重要作用。在创建之初，他便把确立独特设计风格、寻找合作设计师当成了首要任务。目前，有来自多个不同国家的设计师及其团队与“雅故”密切合作，其中包括瑞士设计工作室“BIG-GAME”、瑞典设计师琼斯·维格以及德国设计师塞巴斯蒂安·赫克纳等。

“雅故”非常注重造型简洁。在这一原则下，公司与设计师协商合作，在短短两年内推出了13种产品。能够在短时间内成功地把如此丰富的设计落地为产品进行量产，整个乙支路的产业体系绝对功不可没。在乙支路，企业可以快速地把设计变成原型模式，然后针对原型模式与设计师交换意见、听取反馈，再制作新的原型模式。这样的流程通常会重复进行多次。这些之所以能够实现，要得益于乙支路将各有专长的工匠吸引到了一起。有时候，他们甚至还能够根据自己的从业经验和业内知识为设计师提供一些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然而，既然“雅故”的目标是成为全球知名品牌，为了提高产品质量，就不能仅仅依赖乙支路的产业体系。鉴于灯具的设计和生产需要用到各种不同的材料和技术，还要经历多次修改，李雨福从一开始就坚持把生产放在韩国国内。他与首尔周边的工厂合作制造所需的各种零部件，然后在京畿道坡州的一家工厂进行最终组装。在整个过程中，柳和成不断与技术人员沟通，以确保完美地实现设计预期。他自始至终地向工匠强调细节的重要性，并把各种要求毫不妥协地贯彻到底。最初，人们对他的坚持不以为然，但在亲眼目睹了他对细节的追求造就精美成品后，人们意识到了细节的重要性。柳和成也因此获封“0.1毫米”的“雅号”。

产业生态的变迁

起初，很多人对乙支路出品的灯具品牌并不以为意。有人担心该品牌难以抵挡山寨产品的冲击，还有人担心它难以吸引已经习惯于住在全套精装修公寓的韩国消费者。然而，“雅故”展现出了韩国制造在设计上的卓越并借此站稳了脚跟。出人意料的是，很多人对它的大胆设计给予了好评，其产品在那些对室内装饰感兴趣的年轻一代的社交媒体上频繁出镜。

甚至还有商家仿制“雅故”的产品。对此，柳和成的看法是：“那些习惯购买山寨品的人大概率不会去为原创的正品买单，而那些习惯购买正品的人也不大会关注山寨品。也就是说，山寨品和原创正品的消费市场本身就是不同的，所以我们并不担心会被山寨品抢走市场份额。”

自“雅故”上市以来，乙支路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越来越多的人愿意走出舒适圈，向全新的领域发起挑战。“雅故”已然成为“一个好的品牌可以塑造一个健康的产业生态系统”的重要象征。如今的“雅故”已进入其问世以来的第五个年头。为了成为国际知名灯具品牌，它正在与不同行业的不同品牌联手协作，在乙支路上把根扎得更深。（孙玉霞译）